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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無賴錢二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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洗完臉和手的九喜兒正坐在長條凳上,跟寶娃喜鬧著。就見寶娃娘用托盤端著三碗香噴噴的白米粥來到桌前,一一擺好後,擡頭笑著對九喜兒道“姑娘,快動筷子吧,嘗嘗我的手藝怎麽樣?”說著,突然眼睛一亮的打眼細看向九喜兒道“呀,姑娘長的可真俊。這十裏八村,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姑娘這麽漂亮的呢。”

九喜兒被寶娃娘誇讚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,呵呵道“大姐,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好。我爹每次見了我,總說我長的沒一點討巧的地方,比我那些姐姐們差的不是一星半點。”

前面一句是謙虛,後面一句倒說的是實話。九喜兒每次見到老爹,總會被老爹左嫌右嫌,斥的哪哪都是缺點。更為打擊人的是,老爹每次都會拿她跟姐姐們比,結果一比下來,自己除了缺點沒半點優點。最慘的是,自認為長的最好看的一雙單鳳眼,在老爹看來,也變成了鬼精靈怪,一看就沒有仙樣。

九喜兒頭一次被人這麽實實在在的誇漂亮唉,心裏這個美呀,就別提多滋潤了。

寶娃娘連著又誇了好些後,才想起來飯已經上全了,應該該讓客人吃飯才對。於是的,寶娃娘忙招呼著九喜兒道“姑娘,可以吃飯了,趕緊動筷子,想吃什麽盡管夾,別不好意思。”說著,把筷子遞給九喜兒道“姑娘先吃著,我去把拖盤放回去,就來陪姑娘一起。”

九喜兒剛被誇,美的竟然忘記自己有多餓。這會的聽著寶娃娘的話,再看一眼遞過來的筷子,立時感覺肚子餓的不行。忙說聲“謝謝”的接過筷子。

可是接過筷子的九喜兒發現,自己不知該怎麽吃這個叫什麽春餅的東西。雖然之前寶娃有跟自己說過怎麽吃,可真到吃的時候,九喜兒伸出去拿餅的手又停了下來,擡頭瞇眼笑道“大姐,我還是等你一起吃吧。”說完,把筷子放回到了桌上。

寶娃娘以為九喜兒是顧忌規矩,忙勸聲道“姑娘不用等我,姑娘先吃著,沒關系的。我們村裏人家沒有那麽多講究,所以姑娘大方的吃就好。”

“娘,姐姐不是不吃,是因為姐姐家比我們家還窮,姐姐說她都沒有吃過春餅呢。”寶娃聽娘說完,立即站起來為九喜兒解釋,並拿了一張餅走到九喜兒跟前,準備教九喜兒怎麽吃。

寶娃娘聽兒子說完,先是一楞,後看一眼表情尷尬呵笑的九喜兒,便轉而輕聲訓導兒子道“寶娃,不可胡說。姐姐說沒有吃過春餅不等於說姐姐家窮,或許是因為姐姐家住的地方,不興吃這個,所以才沒有吃過。”寶娃娘雖是村婦,可確是個聰慧的女子,自是打眼便能細瞧出,眼前這姑娘不是普通人家的閨女。

“哦,是這樣嗎,姐姐?”寶娃聽的似懂非懂的看向九喜兒。

“呃,嗯?嗯,對,你娘說的是對的,寶娃。”九喜兒看著寶娃一雙明亮的大眼睛,點點頭微笑,並喜愛的摸了摸寶娃的光頭。

寶娃娘微笑的瞅一眼兩人,後告訴寶娃,好好招待客人,她一會就回來。叮囑完,寶娃娘便拿著托盤走去了廚房。

待寶娃娘進屋後,九喜兒也就沒有剛才那麽拘謹了。一邊聽著寶娃教自己如何卷餅,一邊自己拿起一張餅,認真的學著卷起來。

九喜兒接過寶娃卷好的一個春餅,放到嘴裏先輕輕的咬一口想嘗嘗味道。沒想到,一入口,九喜兒頓時感覺太好吃了,來不及大讚一聲的,手裏的餅開始快速消滅進自己的嘴裏。

吃完一個,感覺不過癮的,九喜兒忙照著寶娃教自己的,開始自己包起來。終於包完的,拿在手裏,喜滋滋的看一眼,覺得還像那麽回事的,就要大口享受美食時,卻被突然一聲極為惡心到反胃的聲音,給擾亂“喲,老遠的就聞著醬肉香味了,寶娃娘做出的飯香味,可比後街的吳**要夠味。來,讓我瞧瞧,你今兒做的啥好吃的呢?”

隨著一陣流裏流氣的聲音後,九喜兒斜眉見一長相極為猥瑣,一臉的尖嘴猴腮,兩眼冒壞水的瘦個男人低著頭走了進來。

男人嘴裏叨著根長草,走路斜歪著個戴瓜皮土帽的腦袋,要多醜有多醜,看得九喜兒一陣想吐,把原本的食欲全給趕跑了。

“錢二狗,誰讓你來我家的,你出去,我們家不歡迎你。還有,別拿吳**跟我娘比,她不配。”突然,就在九喜兒想要問寶娃來人是誰時,寶娃突然一臉怒氣的,狠瞪向來人,並毫不客氣的伸手指向門口,怒聲趕斥。

寶娃之所以這麽生氣,除了這個叫錢二狗的男人很討厭以外。最重要的是,錢二狗嘴裏提到的那個吳**是村裏有名的破鞋,跟村裏好多有老婆的男人勾搭著。所以,寶娃才會那麽生氣,急攆錢二狗走。

“嘿,我說寶娃,你今兒是吃雄心豹子膽了,竟敢——”被寶娃叫作錢二狗的男人,耍著狠話,慢慢擡起眼皮子,想要嚇唬寶娃。卻剛一擡起眼,要說的話突然就斷了的,兩眼發直,嘴角直流哈喇子的盯向坐著的九喜兒。

九喜兒被這麽一個惡心的男人盯著看,一陣惡心的不行。又聽著寶娃剛剛的口氣,應該是極為討厭這個什麽錢二狗。於是,九喜兒拉過寶娃到自己懷裏,柳眉一挑,怒瞪錢二狗道“看什麽看,沒聽見主人家不歡迎你嗎?還不快滾。”說完,摟著寶娃轉過臉去,準備不搭理這惡心貨。

廚房裏,原本怕九喜兒當著自己的面吃飯拘謹不好意思,便有意多留在廚房一會的寶娃娘,忽然間聽到院子裏的吵吵聲。寶娃娘忙從廚房跑出來,待看清是錢二狗後,一臉沒好氣的道“二狗兄弟今咋有時間來了,可是有事?有事,你就快說吧。我家裏來了客人,還要招呼客人呢。”寶娃娘言下之意就是有事,你趕緊說,說完趕緊滾蛋。

錢二狗又不是傻子,哪會聽不出話裏的意思。微一扭頭,眼斜拉著瞇向寶娃娘陰聲陰氣的道“喲,寶娃娘,你這是要趕我走啊。”說著,邁前兩步,拉開九喜兒桌對面的一條長凳,一屁股坐下的哼聲道“可惜啊,今我還真就得多呆一會了。五爺說了,你要是再不把去年欠的租子給交了,可別怪五爺心狠,收了你們家破房,把你兒子賣了做長工抵債去。”

說完這些,睜大他那猥瑣的三角眼,淫笑道“至於你嗎?我看不如就給我錢二狗做婆娘得了,你放心,我不會嫌棄你的。”

“錢二狗,你,你不要欺人太甚。欠五爺的租子,我會如數償還的。請你立即離開我們家。”寶娃娘聽錢二狗說完,氣的渾身發抖的怒指向門口。

“啪——”一聲,錢二狗猛的跳起來一拍桌子,後擡起一只腳踩在長凳上,兩眼發狠的道“告訴你,寶娃娘,你今要是不把錢還了,我還就不走了。”說完,又威脅道“還有,你聽好了,要是再過一個時辰以後,你湊不到錢還租子的話,我剛剛說的可就全應數了。你睜大眼睛看看,我今兒可是帶著人來的。”說著,向門口吆喝一聲“你們兩個都進來。”聲落,便有兩名收租的打手走了進來。

寶娃娘,一看這架式,立即慌了。她知道,這次,錢二狗是要來真的了。

可是她真沒錢吶,自打前年自家男人病去後,家裏就一分錢都沒有了,而且還欠了一屁股債。今兒這桌上的醬肉,還是鄰居大憨哥,因為心疼寶娃長身體,送給自家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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